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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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陳述看著校門口的女人，腦子裏全是懵的，他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那個女人穿著咖啡色的大衣，燙著卷發，妝容精致，能看出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她依然很漂亮，陳述感覺她很陌生，但是又實在不陌生。
女人笑著朝他招手，但是陳述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張了張嘴，發現發不出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見自己聲音顫抖著說出那個字。
“媽？”
陳述對他媽的記憶完全停留在八歲的時候，八歲他媽就離開了他，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他甚至以為她死了。
他甚至在此刻沒有看見他媽的時候對他媽的臉已經沒什麽印象了，聲音也模糊，只記得他媽的名字。
唐熙。
當他現在看見眼前的那個女人，他也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
“下午跟我一塊兒出去吧，我們聊聊。”
聊什麽？
聊你為什麽棄我而去？
還是聊你為什麽又回來？
“下午有課。”
“我提前給你們老師請過假了。”
以至於他們吃了飯，陳述還是沒反應過來。
他媽。
他真正的媽，此刻就出現在他面前。
陳述幻想過無數次跟他媽怎麽再見，但是從未想過這麽唐突，陳述以為自己會哭，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哭，但是當他真正跟唐熙面對面時，他卻一點淚都流不出來。
“你為什麽要回來？”陳述問道。
他最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可以說他想問的實在太多了。
唐熙看著他的樣子笑了，她微微起身想摸陳述的頭卻被陳述躲開了。
“工作需要。”唐熙說道。
“所以還是會走？”陳述又問道。
唐熙笑著搖了搖頭，她給陳述夾了些菜，開口道：“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我早就不喜歡了。”陳述說，他現在一點飯也吃不下去。
“你當初為什麽走？”
唐熙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她把筷子放下道：“我跟你爸感情不合，你爸沒跟你提起？”
“那你就什麽都不說的走了？”陳述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滿意這個回答，甚至是不信服這個回答。
“陳雅那時候才多大，我那時候才多大，你是有多麽惡心這個家庭，一分鐘都待不下去？”陳述道。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需要，你是不是不會回來，我一輩子都見不到你？”陳述擡眼看她，他一直不敢看唐熙的眼睛，他此刻眼中已經浸滿淚水，下一秒就要落下。
“當初我一聲不吭的走是媽媽的錯，你現在原諒媽媽好嗎？媽媽會待你好會彌補你的。”
陳述的淚還是落下來了，他看著唐熙，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
“彌補我？我十多年來過著的沒媽的生活誰來彌補我？你要怎麽彌補我？”陳述說。
“媽媽錯了，我回來是真的想你們，你現在都長這麽大了……”
陳述看著她，心裏還有千百萬個疑問，但是他選擇不問了。
他以前或許會問到底，但是他現在不想問了。
唐熙回來給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他的高興已經超過了難過和委屈，他不想逼問唐熙，也不想再多說什麽。
江野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他當天晚上約陳述出來，也說了下午遇見他們的事。
“你現在怎麽想的？”江野問。
“不知道……”陳述忍不住低聲啜泣，他的肩膀不停的抖，江野從未見過他這麽傷心。
“我還沒想好要怎麽辦……我也不知道怎麽跟陳雅說，我不知道。”陳述開口道，帶著哭腔，聲音沙啞。
“我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她走了那麽久，她都不知道我等她等了那麽久。”
江野抱著他，拍著陳述的肩。
“你有沒有問她當初為什麽走？”
“她說跟我爸感情不合，但是我不信，她可能就是不想要我，因為我那時候不聽話，很不乖，她不想要我就拋下我走了。”陳述這麽多年都是這麽想的，連別人，包括那個陳同也是這麽告訴他的。
“述哥，你別這麽想，你最好了，從小就最好了。”江野安慰道。
陳述趴在江野懷裏，哭的很傷心，江野從未見過他這樣，他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讓陳述不那麽難受，如果他媽回來會讓陳述這麽傷心，江野甚至希望她不要回來。
“我該怎麽辦啊，江野，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陳述斷斷續續得說道，他一想到陳雅腦子裏就一片空白，陳雅會問他，但是他卻回答不了。
唐熙的確是扮演了一個好媽媽的角色，她給陳述做早飯，做夜宵，切水果，讓他不要熬夜不要累著，陳雅那邊唐熙早已說服她了。
陳雅對他媽的感情並沒有陳述深，她不知道她媽媽為什麽要離開，唐熙的回答是工作所以這些年都不在家，陳雅那麽單純，一點兒也不懷疑，抱著唐熙就是哭。
一邊哭一邊說好想她。
陳述也不感覺有什麽了，他最怕的就是陳雅不能接受，如果陳雅可以接受，那麽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唐熙不在家裏住，縱使陳述想讓她住下來，但是她在附近租了房子，陳述也就不再強求。
偶爾江野問起來他跟唐熙相處的怎麽樣，陳述也是笑笑。
“挺好的。”
是挺好的，他做夢都想他媽能回來，如今回來了，陳述真的挺開心的。
但是他還是害怕，也許是怕慣了，他害怕唐熙再走，所以小心翼翼的維護著母子的關系，害怕自己做錯什麽。
不過唐熙也的確挺好，照顧著陳述跟陳雅的衣食起居，陳述現在高三關鍵時候，也沒空管陳雅太多，唐熙不忙工作了偶爾會累陳雅出去玩，接陳雅上下學。
這是陳雅做夢夢見過無數次的場景，她也努力做到不鬧騰，做到安安靜靜，模仿著她曾經最不喜歡的班裏的一個乖乖女的性子，只希望她媽不會再離開她跟她哥。
唐熙不怎麽關註陳述的學校生活，但是對陳述的成績倒是特別關註。
陳述這些年變得太多，多到她也有很多認不出來。
那個小時候讓人不省心，成天擔心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特別是成績，陳述在小學的時候成績還沒有那麽好，再加上他特別皮，老師總是將電話打到她手機上，唐熙那時候工作忙，哪裏還管得了陳述。
但是現在，她看著陳述越來越好的勢頭，心裏當真覺得，這孩子以後一定是有大出息的。
現在班上都掛起了橫幅，標上了勵志人心的標語，陳述在校園中隨便一走隨便一看就能看見那些紅色的橫幅。
什麽細節決定成敗，態度決定高度。
什麽我努力我奮鬥我一定能成功。
這些陳述從小都聽的耳朵裏恨不得起繭子。
他偶爾還會回六班看，六班的風格倒是跟外面不一樣。
這個生活沒有過不去的坎，不死終有出頭日，陳述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就韓高遠那幾個脾性，陳述還真猜不出來，估計是他們一塊兒提的。
陳述又繼續看，似乎找到了老蔣的風格。
百日奮鬥百日升，毛竹拔節蹭蹭蹭。
陳述回到現在的班級，連個橫幅都沒有，因為他們不需要，他們不需要橫幅就知道會好好學習。
陳述盯著卷子上的題仍在發呆，他最近越來越喜歡發呆了，那時候他什麽都不用想，高考、作業、他媽，他什麽都不用想，但是已經沒時間讓他繼續發呆了。
陳述看著墻上的倒計時，離高考還有70天，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又開始繼續做題。
做題、做題、做題。
陳述看見題簡直就要吐了。
唐熙晚上會給他準備夜宵，他學習學到十二點其實壓根不想吃東西，但是他不想辜負他媽的好意，所以他還是會把夜宵吃完。
他莫名的會想起江野做的飯，他已經好久沒吃過江野做的飯了。
自從唐熙來後，江野也不會再來他家補習了，也許是因為不方便，他也不在樓下等陳述一起上學，兩人約定好在出了小區附近的街角。
“二模，你有把握沒？”陳述問道，月底就是二模，據說二模是跟高考水平最近的，所以陳述態度比之前認真很多。
江野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有點。”
“有點是多少點？”
“有點就是有一點。”江野說。
“行吧，我到時候看。”陳述說道。
二模也在慌亂中過去了，的確是挺慌亂的，二模考試前，學校突然停電了，陳述聽見樓下一陣歡呼，到處都是，他甚至已經看到高一高二那幫孫子背著書包一邊歡呼一邊往校門口撒歡兒跑。
但是他們班沒一點動靜，班主任過來穩定情緒，讓他們開始背高考必背的古詩詞。
陳述也不情願背，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聲響。
“述哥，述哥。”
陳述在黑暗中偷摸溜出去。
“你怎麽來了？”他看著江野。
“停電了，班裏都溜完了。”江野輕聲說，外面的走廊裏也沒電，除了能隱約看到的黑漆漆的書，別的也看不清什麽。
他倆來到了當初江野曬衣服的頂樓，也算是他第一次跟陳述敞開心扉的地方。
這裏倒不是很黑，周圍高樓大廈的燈光照著這裏有些許明亮。
“你還來過這個地方嗎？”陳述問道。
“不經常來了，這次倒真是門衛大爺偶爾來打掃了。”江野看了看遠處的夜景，微微一笑。
“要不今晚你別回去了，就在這兒睡吧。”
頂樓有一個江野搭的小棚，就像一棟小房間，該有的都有。
陳述點了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
“過來。”他沖江野招招手。
“幹什麽。”江野靠著他坐下。
“講會兒題。”陳述說。
江野哧地一聲笑出來，他笑的肩膀都有些抖，從書包裏拿出來幾套卷子道：“我真服了，你剛剛一陣要親我的架勢，結果是講題啊。”
“咱倆比一把誰寫的快吧。”江野拿出來一套卷子遞給陳述。
“你丫從第七題都開始蒙了，我跟你比我不是找罪受嗎。”陳述拿著卷子一看，發現自己早做過了。
“看著。”陳述拿起筆，掃了眼題目就開始寫答案。
那速度讓江野看著有些驚訝，驚訝到連筆都忘動了。
“不是，你蒙的啊？”江野見他已經寫完選擇題答案了，立馬掏出來參考答案對了對。
“咋樣。”陳述說。
“你別給我說你是蒙的，不然我真從七樓跳下去。”
不是吧，明明都是瞎蒙的，他三十題才對兩道，陳述十二題全對了。
陳述聽罷哈哈笑了，他雙手放在身後一支，身體向後仰。
“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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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述看著校門口的女人，腦子裏全是懵的，他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那個女人穿著咖啡色的大衣，燙著卷發，妝容精致，能看出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但是她依然很漂亮，陳述感覺她很陌生，但是又實在不陌生。
女人笑著朝他招手，但是陳述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張了張嘴，發現發不出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聽見自己聲音顫抖著說出那個字。
“媽？”
陳述對他媽的記憶完全停留在八歲的時候，八歲他媽就離開了他，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他甚至以為她死了。
他甚至在此刻沒有看見他媽的時候對他媽的臉已經沒什麽印象了，聲音也模糊，只記得他媽的名字。
唐熙。
當他現在看見眼前的那個女人，他也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麽。
“下午跟我一塊兒出去吧，我們聊聊。”
聊什麽？
聊你為什麽棄我而去？
還是聊你為什麽又回來？
“下午有課。”
“我提前給你們老師請過假了。”
以至於他們吃了飯，陳述還是沒反應過來。
他媽。
他真正的媽，此刻就出現在他面前。
陳述幻想過無數次跟他媽怎麽再見，但是從未想過這麽唐突，陳述以為自己會哭，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哭，但是當他真正跟唐熙面對面時，他卻一點淚都流不出來。
“你為什麽要回來？”陳述問道。
他最想問的問題不是這個，可以說他想問的實在太多了。
唐熙看著他的樣子笑了，她微微起身想摸陳述的頭卻被陳述躲開了。
“工作需要。”唐熙說道。
“所以還是會走？”陳述又問道。
唐熙笑著搖了搖頭，她給陳述夾了些菜，開口道：“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我早就不喜歡了。”陳述說，他現在一點飯也吃不下去。
“你當初為什麽走？”
唐熙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她把筷子放下道：“我跟你爸感情不合，你爸沒跟你提起？”
“那你就什麽都不說的走了？”陳述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滿意這個回答，甚至是不信服這個回答。
“陳雅那時候才多大，我那時候才多大，你是有多麽惡心這個家庭，一分鐘都待不下去？”陳述道。
“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需要，你是不是不會回來，我一輩子都見不到你？”陳述擡眼看她，他一直不敢看唐熙的眼睛，他此刻眼中已經浸滿淚水，下一秒就要落下。
“當初我一聲不吭的走是媽媽的錯，你現在原諒媽媽好嗎？媽媽會待你好會彌補你的。”
陳述的淚還是落下來了，他看著唐熙，覺得她的話有些可笑。
“彌補我？我十多年來過著的沒媽的生活誰來彌補我？你要怎麽彌補我？”陳述說。
“媽媽錯了，我回來是真的想你們，你現在都長這麽大了……”
陳述看著她，心裏還有千百萬個疑問，但是他選擇不問了。
他以前或許會問到底，但是他現在不想問了。
唐熙回來給他的沖擊實在太大，他的高興已經超過了難過和委屈，他不想逼問唐熙，也不想再多說什麽。
江野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他當天晚上約陳述出來，也說了下午遇見他們的事。
“你現在怎麽想的？”江野問。
“不知道……”陳述忍不住低聲啜泣，他的肩膀不停的抖，江野從未見過他這麽傷心。
“我還沒想好要怎麽辦……我也不知道怎麽跟陳雅說，我不知道。”陳述開口道，帶著哭腔，聲音沙啞。
“我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她走了那麽久，她都不知道我等她等了那麽久。”
江野抱著他，拍著陳述的肩。
“你有沒有問她當初為什麽走？”
“她說跟我爸感情不合，但是我不信，她可能就是不想要我，因為我那時候不聽話，很不乖，她不想要我就拋下我走了。”陳述這麽多年都是這麽想的，連別人，包括那個陳同也是這麽告訴他的。
“述哥，你別這麽想，你最好了，從小就最好了。”江野安慰道。
陳述趴在江野懷裏，哭的很傷心，江野從未見過他這樣，他不知道說什麽才能讓陳述不那麽難受，如果他媽回來會讓陳述這麽傷心，江野甚至希望她不要回來。
“我該怎麽辦啊，江野，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陳述斷斷續續得說道，他一想到陳雅腦子裏就一片空白，陳雅會問他，但是他卻回答不了。
唐熙的確是扮演了一個好媽媽的角色，她給陳述做早飯，做夜宵，切水果，讓他不要熬夜不要累著，陳雅那邊唐熙早已說服她了。
陳雅對他媽的感情並沒有陳述深，她不知道她媽媽為什麽要離開，唐熙的回答是工作所以這些年都不在家，陳雅那麽單純，一點兒也不懷疑，抱著唐熙就是哭。
一邊哭一邊說好想她。
陳述也不感覺有什麽了，他最怕的就是陳雅不能接受，如果陳雅可以接受，那麽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唐熙不在家裏住，縱使陳述想讓她住下來，但是她在附近租了房子，陳述也就不再強求。
偶爾江野問起來他跟唐熙相處的怎麽樣，陳述也是笑笑。
“挺好的。”
是挺好的，他做夢都想他媽能回來，如今回來了，陳述真的挺開心的。
但是他還是害怕，也許是怕慣了，他害怕唐熙再走，所以小心翼翼的維護著母子的關系，害怕自己做錯什麽。
不過唐熙也的確挺好，照顧著陳述跟陳雅的衣食起居，陳述現在高三關鍵時候，也沒空管陳雅太多，唐熙不忙工作了偶爾會累陳雅出去玩，接陳雅上下學。
這是陳雅做夢夢見過無數次的場景，她也努力做到不鬧騰，做到安安靜靜，模仿著她曾經最不喜歡的班裏的一個乖乖女的性子，只希望她媽不會再離開她跟她哥。
唐熙不怎麽關註陳述的學校生活，但是對陳述的成績倒是特別關註。
陳述這些年變得太多，多到她也有很多認不出來。
那個小時候讓人不省心，成天擔心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特別是成績，陳述在小學的時候成績還沒有那麽好，再加上他特別皮，老師總是將電話打到她手機上，唐熙那時候工作忙，哪裏還管得了陳述。
但是現在，她看著陳述越來越好的勢頭，心裏當真覺得，這孩子以後一定是有大出息的。
現在班上都掛起了橫幅，標上了勵志人心的標語，陳述在校園中隨便一走隨便一看就能看見那些紅色的橫幅。
什麽細節決定成敗，態度決定高度。
什麽我努力我奮鬥我一定能成功。
這些陳述從小都聽的耳朵裏恨不得起繭子。
他偶爾還會回六班看，六班的風格倒是跟外面不一樣。
這個生活沒有過不去的坎，不死終有出頭日，陳述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就韓高遠那幾個脾性，陳述還真猜不出來，估計是他們一塊兒提的。
陳述又繼續看，似乎找到了老蔣的風格。
百日奮鬥百日升，毛竹拔節蹭蹭蹭。
陳述回到現在的班級，連個橫幅都沒有，因為他們不需要，他們不需要橫幅就知道會好好學習。
陳述盯著卷子上的題仍在發呆，他最近越來越喜歡發呆了，那時候他什麽都不用想，高考、作業、他媽，他什麽都不用想，但是已經沒時間讓他繼續發呆了。
陳述看著墻上的倒計時，離高考還有70天，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又開始繼續做題。
做題、做題、做題。
陳述看見題簡直就要吐了。
唐熙晚上會給他準備夜宵，他學習學到十二點其實壓根不想吃東西，但是他不想辜負他媽的好意，所以他還是會把夜宵吃完。
他莫名的會想起江野做的飯，他已經好久沒吃過江野做的飯了。
自從唐熙來後，江野也不會再來他家補習了，也許是因為不方便，他也不在樓下等陳述一起上學，兩人約定好在出了小區附近的街角。
“二模，你有把握沒？”陳述問道，月底就是二模，據說二模是跟高考水平最近的，所以陳述態度比之前認真很多。
江野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有點。”
“有點是多少點？”
“有點就是有一點。”江野說。
“行吧，我到時候看。”陳述說道。
二模也在慌亂中過去了，的確是挺慌亂的，二模考試前，學校突然停電了，陳述聽見樓下一陣歡呼，到處都是，他甚至已經看到高一高二那幫孫子背著書包一邊歡呼一邊往校門口撒歡兒跑。
但是他們班沒一點動靜，班主任過來穩定情緒，讓他們開始背高考必背的古詩詞。
陳述也不情願背，突然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聲響。
“述哥，述哥。”
陳述在黑暗中偷摸溜出去。
“你怎麽來了？”他看著江野。
“停電了，班裏都溜完了。”江野輕聲說，外面的走廊裏也沒電，除了能隱約看到的黑漆漆的書，別的也看不清什麽。
他倆來到了當初江野曬衣服的頂樓，也算是他第一次跟陳述敞開心扉的地方。
這裏倒不是很黑，周圍高樓大廈的燈光照著這裏有些許明亮。
“你還來過這個地方嗎？”陳述問道。
“不經常來了，這次倒真是門衛大爺偶爾來打掃了。”江野看了看遠處的夜景，微微一笑。
“要不今晚你別回去了，就在這兒睡吧。”
頂樓有一個江野搭的小棚，就像一棟小房間，該有的都有。
陳述點了點頭，找了個地方坐下。
“過來。”他沖江野招招手。
“幹什麽。”江野靠著他坐下。
“講會兒題。”陳述說。
江野哧地一聲笑出來，他笑的肩膀都有些抖，從書包裏拿出來幾套卷子道：“我真服了，你剛剛一陣要親我的架勢，結果是講題啊。”
“咱倆比一把誰寫的快吧。”江野拿出來一套卷子遞給陳述。
“你丫從第七題都開始蒙了，我跟你比我不是找罪受嗎。”陳述拿著卷子一看，發現自己早做過了。
“看著。”陳述拿起筆，掃了眼題目就開始寫答案。
那速度讓江野看著有些驚訝，驚訝到連筆都忘動了。
“不是，你蒙的啊？”江野見他已經寫完選擇題答案了，立馬掏出來參考答案對了對。
“咋樣。”陳述說。
“你別給我說你是蒙的，不然我真從七樓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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